我到今天
看到了自己的祖先
看到了中國人的靈魂
原來我們活著只是
換一張臉
底下的靈魂還是從
傳統哪裡帶過來的
於是我爸爸媽媽
在我的心裡復活
他們從沒有離開世界
他把這世界借的軀殼
還給這世界
然而這世界拿不走他的靈魂
這就像DNA遺傳基因的排序
當我感覺自己
為什麼那麼像爸媽時
我就感覺到爸爸媽媽
活在我的靈魂裏
我在這世界失去的是
爸爸媽媽的軀體
爸媽美德的靈魂
繼續留在我這裡
然後我忽然知道
爸爸的爸爸
爺爺的爺爺
都只是脫去了外套
他們千百年的靈魂
一直在這世界活著
我感覺我看著他們
他們也含笑看自己
我終於感覺生命裡
承載的全是古老的
靈魂
在這世界活了數千年
所以滕王閣序的時運
我惆悵
所以文天祥的正氣
我動容
所以范仲淹的憂傷
我懂了
此刻我們都是
背著祖先靈魂活著
只是我們很難察覺
當我聽到忠孝故事
為什麼會流淚
當我讀到美好詩詞
為什麼會驚嘆
當我看見寺院菩薩
為什麼會安詳
於是我想
為什麼像爸爸一樣節儉
為什麼像媽媽一樣慈愛
就在此刻忽然明白
我只是
披了一層新造的外套
活出祖宗古老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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